又同至内堂,拜见夫人。至此,府人等,俱称姑爷,把两位千金小姐,躲在房中,各自心中暗喜,日后招亲。于是,邹公忙命治酒,以作贺喜。邹公与良玉在书房吃酒,说道:"贤婿,如今奸相执掌朝纲,恐漏真名,祸生不测。莫若以老夫的愚见,仍以穆荣之名,入籍大名府。后日相机,再为更易何如?"那良玉便一躬道:"谨遵岳父大人严命!"河北今乃科场之年,良玉高高中了大名府的案首。各官见了,也称邹公之婿,且又才高,是以举它个博学,轻轻地得了真主。邹公十分欢喜,以为眼力不差。忙了两月,又要打点进京会试,但唐朝贡生,即能会试,非比后世要乡试中了,方能入闱。
闲活休提,再言邹公忙忙写了几封相知的书信,又命五、六个诚实家人,择了吉门,送良玉进京。于是,良玉辞别邹公夫妇,同了家人,一齐动身,取路进京。非止一日。
那日到了都城,家人寻下了房子,请良玉安歇,已在京中不提。
再说春生在邱公署内,入了河南籍。入泮乡试,又中了副榜。今又来至京中会试。
再言那良玉,在寓所过了几日,取出各家信与家人们先去投递。将冯公书留下,自己写了一个手本,同书信,待自家亲自奔到都察院衙门而来。走进头门,良玉吩咐家人:"你们在外面等候。"自己取了手本、书信,独自走至仪门。只见冷冷清清的无人来入,又见东角门悬着一块吊牌,牌上面写着一张告示,良玉看见上面写道:"本院示谕:一应贡生举监生员得悉,今照得本都院钦奉圣命,今科考试天下各省英才。场期在近,理宜静候。凡有一应紧要公文,均已委官料理。至于亲族相知,山人野客,见选生员,禀投书者,照理东号房书吏即时辞回。所有书信、手本、名帖,均投号房,候本部出闱之后投递。该房并管门人役,嗣后务须遵照,不得擅行混禀。倘政故违,定行重责,决不姑宽。本都院言出法随,勿得视为故套。倘有军国重务,即行禀报,毋违特示。"梅良玉看了一看道:"虽是故套,而冯公为人耿介,那把门人役,如何肯替我投递?"心中想道:"不要理它"。我到宅门上看看,且或者遇见个熟人,他便肯替我投递,亦未可知。"一直来到宅门,只见里面走出一个老人家迎着说道:"相公,你是做什么的?"良上道:"小生要会你家老爷的,有书信、手本在此。"那老人把良玉看了一看道:"你这位相公,好像是在山东船上会我家老爷的穆相公吗?"良玉道:"正是。"那家人见说是穆相公,便说道:"相公,请到迎宾馆少坐,待老奴与相公通报。"于是,在良玉手中接了书扎、手本,往内通报。又见一个人手拿帖面,飞跑前来。家人认定一看,认得是邱姑老爷。家上前迎着。方知邱相公前来谒见。请至迎宾馆,他才进去通报。你道这邱生是谁?原来就是春生。邱夫人是冯公的妹子,所以春生来拜见母舅。家人进去投帖,他走至迎宾馆坐下。不期良玉已先在内,二人忽然相见,不觉大哭起来。一时,各叙离别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