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有关学校和属于学校的一切。我听说到克里克尔先生自称鞑靼是有理由的;在所有的教员中,他是最严厉、最狠心的。他每天都朝周围抽来抽去,朝左边抽,朝右边抽,像个骑兵那样毫不手软留情地朝学生们抽。除了用鞭抽打学生,他什么也不懂;杰·斯梯福兹说他比学校里最笨的学生还无知;很多年以前,他是个小小的酒商,破产后又把克里克尔太太的钱全花光了,才来办学堂赚钱;还有很多这类的事,我不知道他们怎么知道的。
我听说那个叫屯哥的木腿人是个牛脾气的野蛮人,他先前在酒料业帮过工,由于为克里克尔先生服务时断了条腿——据同学们推测——又替他做过一桩欺骗人的生意并知道他的底细,所以跟着克里克尔先生来到教育界。我还听说,除了克里克尔先生是唯一的例外,屯哥把学校里的一切人,教员也罢,学生也罢,都视作天敌。他以冷酷恶毒地行事为一生中唯一的乐趣。我听说克里克尔先生有一个儿子,和屯哥处得不好。这位儿子也在学校帮忙做事,一次由于学校的纪律过严而对他父亲规劝了几句,此外——据推测——还为他父亲对他母亲的举动提过抗议,就被克里克尔先生赶出了门;也就从那时起,克里克尔太太和小姐从此郁郁寡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