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有点水唧唧的时候,他一仰脖子,笔直地灌到耳朵里。
他确定自己不是被“妈妈,老子”这两个词这两个人感动的。他从十岁开始就没再为他们感动过。小时候,老师布置以“亲情”命题的作文,他总是无从下手。
那么是被什么感动?他又不知道。就是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像初春江面上水雾一般迷惘的幽愫在笼罩着他。总之绝非是具象。看得见摸得着对他来说太缺乏诱惑。
佩莉来的时候他立即假装在洗脸。
“什么时候了?今儿个几明儿个几了?还睡到日上三竿的?老女人真能折腾!我问你,叫你去问问她的生意的呢?”是说曼华。
尤琪拿毛巾擦了一把脸,漫不经心地说:“下回来之前打个电话!”
“我管她的呢。我现在是光脚不怕穿鞋的。”
尤琪有时候想不通自己为什么到现在还没甩了她。可能是有种“半斤八两所以休戚与共”的意思在里面,而那“同病相怜”的“病”他们也都是有也装作没有的,就更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