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百阳在那石头上找月亮,找啊找啊找,月亮原来就在猫的那只绿眼睛里。
捞上来的石头阿爸和其他伙伴会进行一些简单的筛选,把杂物水草去掉,再按成色分成几堆。蓝百阳就坐在那儿,随意地翻看,辨别其中的味道,他知道每一块有故事的石头都有自己的味道。当然,前提条件是,它愿意让你闻到这种味道。他想,那些把石头买回去的人有没有用心去感受这些味道呢?如果没有,真是可惜了,可惜这块石头了。
等石头拉到县城码头,蓝百阳站在船上,看那些人对着石头喊价。一块又一块的石头被喊出价格,然后被人带走。红水河上的石头就这样分散到全国各地,进入千家万户,散发着这红水河的味道,然后才是它们的味道。
那天,蓝百阳眼见了一桩激烈的竞争。
那块石头估计三十来斤,卧着有五分像只狮子,有人举手叫五万,有人马上叫十五万、二十万、三十万,价格激动人心地攀升,一直叫到六十万,成交。在别人的竞价声中阿爸与其他船工的脸笑成了一朵花。六十万意味着阿爸与伙伴们一共能拿到分成六万,他们一共六个人,这一单,每个人就有一万。
阿爸搂着蓝百阳下船,带他逛街,给他买了一身李宁牌运动服,又给阿妹买了一身裙子,给阿妈买了金戒指,给阿公阿婆买了鞋子帽子,再买了一整只烧鸭,满载而归。蓝青荣自从上了捞石头的船,说话又有底气多了,他还是把赚到的钱全部交给韦彩菊存起来,算计着起房子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