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是身子年迈,我定要入蜀,去和他喝盏老友酒。不过,他信里所言,确是有几分意思。”
“他说的东西,我约莫都想清楚了。李威,你过来,再扶我下床走几步。许久没去城墙,我总该再巡一遍防务。”
“另外,我有事情要与你讲。”
老护卫泪流满面。这模样,分明是弥留之时了。
……
在河州城头,一个面容儒雅的淡须青年,正穿着战甲,仔细地循着城防。脚步走过,刚好遇见一个年迈老卒。
青年顿了顿,停下了脚步。
“拜见常将军。”
“无需多礼。”青年将军笑了笑,接过老卒手里的工具,“入秋天寒,现在又将晚了,你且回营,余下的军务,我帮你做完便是。”
“常将军,这如何使得!”
“在内城之时,家兄时常和我说,这中原边关,靠的便是你们这群老卒,才镇守了山河。若非我常九郎初来乍到,尚不熟悉,否则按我的意思,是想让你们多领一份抚恤,告老回乡的。”
“回吧,我已经从内城,申请了新的冬褥,从今夜起,你们都可睡个暖觉了。”
说完,常九郎笑了声,循着老卒的修葺军务,慢慢忙活起来。直至天色彻底暗下,常九郎才将活儿做完,揉了揉身子,准备往城墙下走。
只走了几步,冷不丁有一亲卫跑来,声音带着颤抖。
“将军,大事不好,廉、廉老将军去了!”
顿了顿,常九郎忽然像个孩子一样,跪倒在城墙上,磕着头痛哭起来。哭得双目红肿,许久之后,才在亲卫的扶持下,踉踉跄跄地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