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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舅对竹花说陪我去逛逛庙会吧。
竹花就乐颤颤跟着我舅去了自流井的临江街。
可是我舅没有带她去张爷庙,而是拽着她进了三圣桥的柳泉诊所。她才方知上当却为时已晚,泪汪汪的眼里映着我舅狡黠的笑脸。
郎中柳泉是我舅那已故同学柳少白的小叔。我舅把竹花推到柳泉面前说:“幺叔儿,我家竹花的伤拜托你治治。”
柳泉问明伤情就把耸拉着头的竹花牵到一张白布帘子里面去了。
我舅闲得无聊便独自坐在门口的长板凳上看街上来往的男人女人和马车。可越看他心里越不是滋味。多数人穿得稀脏稀烂,且有的还露腿现臀的。他心里悲叹,自流井咋恁惨?!他想这都是像他爷那样的地主盐场主造成的,他们好比毒蛇猛兽吸着农民们盐工们的鲜血。他觉得的确应该像共产党所提倡的,消灭剥削阶级,人与人根本平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