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顾执渊才颤声问:“你是从什么时候,察觉这一切的?”
“我若说,从你离京那日开始,我就觉出不对,你信么?”
“既然如此,你完全可以早做打算,不必落入如此境地,为何……”
“因为我他妈傻逼啊。”沈非念骂了句粗口,笑着说,“我赌你不会这么做,赌我只是疑心病作祟,赌你不会真的忍心看我陷入绝境被迫离开,赌我在你手里,不止是一粒棋。我是傻逼所以我赌输了,现在落成这样,我活该嘛。”
她说的话很难听,可是个人都能听得明白她话语中的哀凉。
她几乎是拿着她的全部在做一个赌,而顾执渊让她输得彻彻底底。
从头到尾,皇帝也好,赵行建也罢,又或是李显思,等等所有这些人,不过是沈非念与顾执渊一场对赌里的棋子。
顾执渊薄唇翕合,眼睫发颤,甚至不敢看沈非念的眼睛,只说,“所以,你让傅老给你送行。”
“对啊。”
“一来,你要让我付出代价,京中我信任之人只有傅老,如今傅老因你下狱,而这一切是我之过错。二来,你在给我传递一个消息,你已经知道这所有的事是我在背后谋划,逼我现身。因为我离开京中,总要有一个人替我看着京中之事,注视着你的行动,你清楚,傅老就是那个人,他知晓我的全部计划,你便干脆将计就计。”
“没错。”
“文华公主与尉迟无戈在边境生事,也是你在牵制,你不会让大乾与盛朝结盟,对襄朝出兵。一旦乾朝与盛朝两国关系恶化,你作大乾罪人,身处盛朝,便得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