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十法郎,是葛洛佐冒冒失失挑市里赚的。”一人说。
“不过特·圣冀罗不会饶他的,”旁人答道,“葛洛佐迟早会吃苦头的。”
“真卑鄙!”于连左边的一个壮汉说,“这所房子,我愿为我的工厂花八百法郎租下来,而且,还觉得便宜呢。”
“得啦!”一个属自由党的小老板答道,“特·圣冀罗不是圣公会里的人物吗?他的四个孩子不是全得了奖学金?真是苦命的人哪!所以维璃叶市政府要开恩,额外送他五百法郎补贴,还不是这么一回事!”
“据说这件事市长都拦不住,”第三个人提醒大家,“他是极端保王党,那不假,但他倒不偷不抢。”
“不偷不抢?得了,又飞又抢的,倒是鸽子了!”另一人接口道,“一切好处全进了公家的大腰包,到年终分配,大家利益均沾。索雷尔那小子可得注意,咱们走开为妙。”
于连回来,心绪极为恶劣,发现瑞那夫人也闷闷不乐。
“你去看投标了?”她问。
“是呀,夫人,我在那儿有幸当了市长的奸细。”
“他要是听我的话,早该出门走开才好。”
这时,瑞那先生走了进来,他的心情也十分灰恶。晚餐桌上,没有人说一句话。瑞那先生吩咐于连跟几个孩子一起回苇儿溪。一路凄然。瑞那夫人安慰丈夫道:“你也该习以为常了,亲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