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鹃把一颗黑发裹住的头颅拱在时宏图怀里,撒着娇儿说,就是不想去嘛,我长这么大还没有受过别人的气呢。
时宏图进一步劝她说,受气是一笔财富,要学会受气,要能够受气。“黄荆条子出好人,严师名下出高徒”嘛,她这样要求、训练甚至苛刻你们,也是为你们好,是为文艺演唱会的需要,也是出国演唱的需要。如果说在奎州演唱,无论怎样差的演技,怎样混乱的舞台,那只能代表奎州的水平,说奎州宣传文化部门的领导没用,说奎州市委、市政府的领导不行,影响也就在国内而已;如果在法国、比利时那些国家去演唱,那就是代表一个国家、一个民族了,那影响就更大了。再说,在工作中受一点气、受一点委屈也是好事,是花钱都难得买来的学习和锻炼机会,孟子不是说过吗,“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将饿其体肤,劳其筋骨,苦其心志,空乏其身”,这是我们中学都学过的课文呢,就忘了吗?
骆鹃没用说话,只是用细嫩的指头儿一根一根地拈着时宏图胸脯上半寸的茸毛,拈得时宏图痒痒的,舒舒的,情绪勃勃的。男人是世界上最伟大的雄性动物,有消耗不尽的精神动力,有使用不穷的神奇创造力。有些人特别是有些癌症病人和艾滋病人,即使在这个世界的美好日子屈指可数了,还要去“小小乐园”找几个小妹妹作最后的人间真情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