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张病床上都抬起一个脑袋,所有目光都注视这个穿军装的男人,只听他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住口……喂……住口……”
然而,她还是不住口,甚至嚷道:“哼!对呀,你就会装腔作势。算了,你是什么货色,我了解,我完全了解。跟你说吧,我给他们的打击比你大,我消灭他们的数量,比你们全团消灭的还多……去你的吧……胆小鬼!”
于是他走掉,其实是逃离的,迈开大步,穿过梅毒患者骚动的两排病床。他还听得见伊尔玛那紧追不舍的声音,喘息而带咝音的话语:“就是比你多,对,我消灭的人就是比你多,比你多……”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下楼梯,跑回寝室闭门不出。
第二天,他得知伊尔玛的死讯。
①夏尔·布尔巴基(1816—1897):法国将军,他在克里米亚战争(1854—1855)中,勇敢善战,战功卓著;在普法战争中,先是赢得维莱塞克塞勒战役的胜利,随后又在埃里库尔战败,逃至瑞士(1871年1月)。
魔鬼
这家农民面对医生,站在临终女人的床前。床上的老太婆很平静,她认命了,但神志还清醒,望着两个男人,听他们交谈。她快要死了,但并不抗争,她的寿数已尽,已经活到九十二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