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我因为身体衰弱之故,格外安分守己,勒加第安的“人生计划”在我看来是全然错误的。
——我为你可惜,我回答他说,我为你可惜,我不懂得你。你自寻烦恼,(你也已经烦恼了,)且很可能败在不值得的敌人芋里。至于我,假若我有了内心的实在的成功,则别人表面的成功与我又有什么相干?……勒加第安,到底你求些什么?幸福?你真相信权势或女人能予人幸福么?你称为实在的人生,我却称为不实在的人生。你尽有机会把整个生命奉献于精神事业,享到最微妙的幸福,怎么还会期求那些不完全的,当然亦是虚妄欺人的事物?
他耸耸肩,说道:“是啊,他说,我知道这些名言谠论。我也读过禁欲派的哲学论。我和你再说一遍罢,我和他们,和你,是不词的。是的,我可以在书本、艺术品、工作中间找到暂对的幸福。然而在三十或四十岁上我将后悔虚度了一生,未免太晚了。故我另有一种支配思想阶段的方法。先是摆脱野心的诱惑,但要摆脱野心的诱惑,唯有满足这野心。等到摆脱之后,(只在摆脱之后,)便可安分守己的消磨余生>因为已经尝过了浮华的味道,故此后的安分守己更为切实可靠……这是我的见解。一个美满出众的情妇,可使我免去十年的失败,少费十年无谓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