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知幾以比较的方法评论前史得失,有一个极显著的特点,就是他做到了纵横驰骋,通达自如,给人以开阔的视野和流畅的动感。如他评论历代史家的《论赞》说:
必寻其得失,考其异同,子长淡泊无味,承祚偄缓不切,贤才间出,隔世同科。孟坚辞惟温雅,理多惬当;其尤美者,有典诰之风,翩翩奕奕,良可咏也。仲豫义理虽长,失在繁富。自兹以降,流宕忘返,大抵皆华多于实,理少于文,鼓其雄辞,夸其俪事。必择其善者,则干宝、范晔、裴子野是其最也,沈约、臧荣绪、萧子显抑其次也,孙安国都无足采,习凿齿时有可观。若袁彦伯之务饰玄言,谢灵运之虚张高论,玉卮无当,曾何足云!王劭志在简直,言兼鄙野,苟得其理,遂忘其文。观过知仁,斯之谓矣。[4]
最后,他还严厉批评了唐修《晋书》的史论。这一段,把《史记》以下大部分重要史书的论赞都评论到了。他的每一个具体的结论未必都是中肯的,但他在如此广阔的范围内以比较而展开评论的方法,却是许多史学批评家都难以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