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许佑言道。
一阵沉默悬在电话之中,顾尔正准备道别,许佑言忽然又说: “喂,顾 尔。”
这仿佛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在法国的这些年里,她常常都会忘掉这两 个字的发音,可是由他念出来,却格外好听。张如故跟她说过,她的名字取自 《尔雅》,她爸爸当年希望她成为一个有文化的人,结果她却令他失望了,始 终没有背会《尔雅》,很多时候还嘲讽地觉得自己的名字念起来像“孤儿”, 但此时此刻,她确定这是一个好名字。
她轻轻地“嗯”了一声,然后听到许佑言在那边说:“认识你很高兴。”
“我也是!”顾尔有些激动地说。
许佑言再次笑了,然后说了再见,挂掉电话。顾尔听到那端传来断线的声音,却捧着手机不肯放下来,过了好半天才把手机丢到一边重新看那些信,却 又忽然有种异样的感觉。
刚才那个电话,实在太像是道别。
可是,他说过如果他离开巴黎会告诉自己的,应该是自己想多了吧?顾尔 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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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几天之后她的预感却成了真,开庭第二天,许佑言的妈妈不小心从一 家酒店的三楼跌了下来,脑袋碰到台阶,一时间陷入了昏迷。媒体报道在她掉 下来之前赵国松的大儿子赵霖然出现在那家酒店,顿时所有人都顺理成章地猜 测是赵霖然从阳台将她推下来的。律师二话不说就控告了赵霖然故意伤人,于 是遗嘱案就被搁置了,新的官司被提上了日程……就是在这样兵荒马乱的时刻,许佑言消失了,顾尔一看到新闻就打电话给 他,他却没有接听。当时她还以为许佑言在忙,便没有在意,谁知道隔了几天再打,却还是关机状态,那时顾尔才明白是出了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