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伟是自己上床去睡觉的。向红梅觉得未尽到妻子的职 责。阿伟入睡之后,她幽怨地看着阿伟,努力将身子靠近他, 并主动伸出手去渴望得到一丝温存。好像有很长时间没有过这种事了。早在半个月前,她每次春情萌动时态的阿伟,又急忙打消这个念头。她想自己太自私了,丈夫忙 死忙活为了这个家,少一次房事就腾一份精力,也就强壮了他 的体质。但她有种可怕的感觉,觉得自己在守活寡。她难以忍 受那种夫妻两个赤身并卧静若处子的寂寞。有时半夜醒来给他 盖蹬开的被子,他那昏睡百年的憨态立刻在她心中荡起层层涟 漪。她就静静地看他轻轻地亲他,为了使他保持原有的安详与 恬静,她谨小慎微惟恐发出一丝响动打扰了他的好梦,总是用 薄雾轻云般的动作来传达自己的甜情蜜意。环顾家里的摆设,想想家里的存折,她惊奇的意识到,睡在她身边的不仅仅是通 常所谓的丈夫,而是她和这个家的生存之根生命之根和生活之 根,她必须用恋爱的雨露去浇灌他培育他和滋润他,她要竭尽全力使他强悍使他勇猛使他刚毅使他健壮得顶天立地。这是她 不可推卸的历史使命。
向红梅嘤嘤地哭了。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不知道该不 该哭,也不知道眼泪从何而来。没有任何主题的啜泣声把朦朦 脫胧的阿伟震醒了,问她怎么了,她说不知道,就是想哭。阿 伟望着她沉郁的面孔不知如何是好,说,你有心事。向红梅坚 决地摇摇头,还含泪笑了笑。她擦干眼泪,把阿伟手臂往自己 身上挪动了一下,阿伟明白了她的意思,但一时又没有实际反 应。思忖片刻,他说,你想,你就上来吧。向红梅羞怯地笑了 笑,轻手轻脚地躺了上去,她将向往已久的渴望化作了一触即 发的亢奋。阿伟承受得很勉强,像在为朋友帮一个并不十分乐 意帮的忙。阿伟见她汹涌澎湃,做出一副任人摆布的样子说,我累了,实在对不起,不能好好配合你,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吧。向红梅用那种强人所难的自责心理完成了一个并不圆满的 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