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八道!”武敏之气得又一捶床,“他就算明说那驹子不像‘白蹄乌’,二圣也未必会听信他!”
“是。郭尚仪提醒,六骏原图样,乃是阎立本画的,想必该是彩绘写真。依样雕刻到石屏上,不好涂颜色,一些斑驳细节显不出来。我等都只是根据马名和简略文字猜想那是匹黑马,万一阎立本家中还藏有六骏彩图,翻找出来一比对,与郎君发现的驹子差异太大,就……不好说了。”
阎立本要只是嘴上说声“这马模样不像”,那很可能是一时气愤,故意说或者谎,二圣未必信他。但阎氏家藏的旧画稿,却不是仓卒之间能作伪的。郭尚仪能想到这点,可见她确实心思灵动,婉儿也深觉有理。武敏之一听,当即点头:
“还是郭娘子想得周到!明日一早,我就叫人去阎家别业搜查那些旧画稿,可不能落进霍王那些人手里!”
婉儿“呃”一声,赶紧又闭上嘴。武敏之却已留意到,逼问:“郭尚仪还说了什么?你痛痛快快,一次交代清楚,别这么粘乎!”
其实郭尚仪的主要意思,是“静观待变”四个字。时间和消息都有限,她只想提醒武敏之,眼下在昭陵里,与阎立本和长孙家积怨最深、杀人嫌疑最大的,正是武敏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