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在车里的陈白,看了一眼时间,都快凌晨一点钟了,贺总这都在寒冷的夜里,站了两个多小时了,再站下去,怕是会冻病的吧?
想着,陈白就落了车窗:“贺总。”
贺季晨仿佛没听到他的声音一般,依旧杵在那里,仿佛一尊雕像。
陈白又喊了一声“贺总”,然后推开车门,下了车。
陈白走到贺季晨身边时,贺季晨微微侧头,看了他一眼,却没说话,而是从兜里又掏了一根烟出来。
陈白知道,贺季晨越是闷不吭声,越是心情最糟糕,他没再出声打扰他,而是站在一旁,陪着他默默地站着。
烟草的气息,在冬季的深夜里,随着寒风,徐徐的飘散开。
一支烟,燃烧了大半截时,贺季晨忽然出声:“陈白,我有点害怕。”
是真的很害怕。
这一生里,他第一次这样的害怕。
晚上,他和陈白本是要去参加一个饭局的,结果在出发的时候,接到唐画画的消息,是季忆和季母在美容院被记者围堵的直播现场。
从那一刻开始,他就有点怕了。
他一面吩咐陈白立刻冲着美容院赶去,一面联系了警方。
一路上,他的视线没离开过直播片刻,当他看到她和她的母亲被记者咄咄逼人的逼问,当他看到自称是芡粉的那些男女冲着她和她母亲涌来,当他看到那些时常在微博上被爆料的暴力事件,发生在她和她母亲身上时,他心底最初萌生的那股害怕,越来越重,越来越浓……直到他赶到现场,看到她湿漉漉的眼睛时,他忽然有了一种,他完了的感觉,甚至在那一刻,他居然有点不敢上前,不敢去面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