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娃子说:“今天人有点不安闲,不想扭动,周身僵巴巴的,不想吃。”
天珍说:“那你想吃啥子?我帮你煮嘛。”
牛娃子淡淡地说:“我歇会儿,自己弄。”
天珍说:“那,有挂面莫得?我帮你煮碗面,多放点油辣子,发个汗,你多半是今天早晨帮我耕田弄凉了,茶树田傍岩那一股水森凉水扎骨!”
月光如水。繁星满天,流萤闪烁。
半晌,牛娃子才说:“那你把街沿上窗格上挂那串干鲫壳子帮我酥了,我喝杯酒算了,作料案板上有。”
“要得!”天珍提起放在地上的那包东西往牛娃子屋里走。
“电灯开关在前门门坊上,把绳绳一拉就行了。”牛娃子躺在椅子上没有动。摇着他的篾笆扇,打了一个很响很响的喷嚏,好像真的是弄凉了。
天珍把门方上的开关一拉,从街沿上的窗格子上取下那串鲫鱼进屋去了。
灯光从门口照射出来,昏黄昏黄的。
我耐着性子躲在暗处,在靠墙的一截木料上坐下来,慢慢地等,看他两个今晚有没有什么戏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