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另一个阴沉而执拗的声音开始嘲笑我。那声音带着一种近乎热情的真诚，一种我未曾有过的人类情感。那声音连珠炮似的发问——你爱上她了？这也未尝不可。不过，你对女人有欲望吗？你自我欺骗，说自己唯独对她没有“下流的欲求”，是想借此忘记自己从未对女人有过“下流的欲求”吧？话说回来，你有用“下流”这个形容词的资格吗？你可曾产生过想看女人裸体的渴求？可曾想象过园子的裸体？你这个年纪的男人看到年轻女人时，会忍不住去想象她们的裸体。这种不言自明的道理，你通过自己擅长的类推，应该猜得到才对。我为什么这样说？请你去问问自己的内心。只要稍加修正，不就能类推出来了吗？昨天入睡前，你又纵容自己犯下了老毛病，不是吗？说那是类似祈祷的行为也无所谓。只是个小小的邪教仪式，谁都免不了要做。代用品用惯了，用起来感觉也不坏。尤其是，它还有立竿见影的催眠功效。不过，那时你心头浮现的绝不是园子吧？总而言之，那是些离奇古怪的幻影。每次从旁观看的我都会被吓得魂飞魄散哩。白天你走在街上，总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年轻的士兵或水兵。那些小伙子都处在你中意的年纪，浑身晒得黝黑，大字不识几个，嘴角透着青涩。一看到这些年轻人，你就会立刻目测对方的腰围吧。你打算法学院毕业后去当裁缝吗？你最喜欢的，就是那些二十岁上下、头脑空空的年轻人幼狮般的柔软腰身吧。昨天一整天，有多少这样的年轻人在你心中被扒得一丝不挂？你在心中备好植物标本采集箱一样的东西，采集了几名Ephebe的裸体带回家，然后从中挑选先前提到的邪教仪式的牺牲品，相中了你喜欢的一个对象。哎呀，接下来发生的事才叫人目瞪口呆呢。你将牺牲品带到奇怪的六角柱旁，用暗藏的绳索将这赤裸的牺牲品反绑在柱子上。你需要他的极力抵抗和嘶声叫喊。然后，你向牺牲品做出诚恳的死亡暗示。与此同时，不可思议的天真微笑爬上你的嘴角，让你从口袋里取出一把锋利的匕首。你走近供品，用刀尖轻轻搔摩、爱抚他紧绷的侧腹皮肤。牺牲品发出绝望的叫喊，扭动身躯，想避开刀刃。恐惧令他的心脏咚咚狂跳，赤裸的双腿颤抖不已，膝盖相互碰撞。匕首重重地刺进他的侧腹。当然，是你在行凶。牺牲品身体后仰成弓形，发出孤独的惨叫，被刺中的腹部肌肉发生痉挛。匕首埋入起伏的肌肉中，如同入鞘般冷静。血泉冒着泡汩汩涌出，流向光滑的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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