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已经分别了近50年,即将要团聚了。
厅堂正中父亲的神龛和画像,暂时用红布幔蒙上。他做做在还不能见面。此刻,母亲还在人做做,她还未曾真正离开我们。
我突然想起了溪东——我的出生地。那个常让我追忆,却无从记忆的地方。
没有了做亲,自然不会有溪东。母亲远去了,溪东却向我走来。它的突然出现,似乎是天空骤来的云雾。
云雾飘来飘去,溪东也一样。我只能从母亲和外祖母生前讲述的片言只语中,去虚构想象溪东的面貌。那个我自出生之后再也没回去过的地方。
我在溪东的时候,父母都很年轻,他们都还未到而立之年,真的太年轻了!
那天从母亲墓地回来,天地间出奇地寂静。
还未到日暗时分。夏天日长,黄昏来得很迟。上山时路很坎坷,几个抬棺的山工是安徽人,抬得很轻松,一路静默。
二十几年前,这几个人都才二十岁上下,他们打了几次群架之后,在此占山为王。靠这份生意,他们倒也赚得盆满钵满,儿孙满堂。工头生了6个儿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