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昌华走到他的床前:“赵翔!”
李劲向伍昌华示意:让他就这样吧!
他们走出寝室。
“他出了什么事?”
“我想总和郑小琳有关吧。”李劲痛苦地说。
“他们分手了?”
“应当是这样。”
“是郑小琳提出的?不会,不会……”
“不是,肯定不是。一定是赵翔自己。”
“为什么呀?这个傻小子!”
“他能怎样呢?他只能这样。他要为郑小琳着想,但是,他心里……”
他们想:他能怎样呢?他们又想:对赵翔而言,还有什么比这更令他痛苦?
“把他拉起来到外面走走,我们劝劝他。”伍昌华说。
“有用吗?我们怎么劝他呢?”李劲忧伤地说,“就让他号啕大哭吧,这样他也许会好受些。”
“他会发疯的。”伍昌华心疼地说。
“不会。他不是个软弱的人,他会坚强地活下去。”
他们呆呆地站在过道上,他们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像被什么怪物吞噬了。
49
郑小琳走了。李劲走了。赵翔自己也得很快离开这里去迎接未知的生活,不管它是福是祸,是生是死,他不能不向它走去。在赵翔身边从此没有了她。他只有无尽的思念和对她的祝福。
离校去雅安报到前的晚上,赵翔心绪难言。在夜幕的怜爱抚摸下,形单影只的他茫然地在熟悉的校园中徘徊。此时的他仍深爱着这个培育了他、开启了他思想的学府。他在这里读过的每一本书,这里的每一幢建筑,这里的每一棵树,早就是他深层记忆的一部分,无法忘怀。校园中风物依旧,仍是那些楼群,仍是那一条条宁静的林荫道,仍是那塘池水残荷,但对他而言,人间景象却已如斗换星移。四年来和他朝夕相处的同学们已奔赴全国各地。他心上的人远去他方。昏暗的路灯给四周的景象添加了几分未知的神秘,他既无法解读过去,更无力想象未来。这里,不管是幢幢建筑的宏大模糊的倒影还是微不足道的路上的落叶,将永远与他无涉,他自己将永远不再是他们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