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癸、巳、甲,下月朔日?近日听闻咸阳宫已下令彻查,足下需多加小心。地点我看不如……”
驷叔盈又哼了一声,一摆手,表示无需多虑。祁鞅贾知趣地住了口,长揖而退。驷叔盈却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事,大步走过来伸手拿起祁鞅贾带来的竹皮灯笼,抓出里头的麻芯一指,又摇手做扇风状。
“是。下次勿用牛油,改为豆脂。”
驷叔盈这才满意地嗯了一声,闭目不再言语。祁鞅贾慢慢退下,关上门,低头沿墙角一路走远。他走得很轻很小心,不时摸摸怀里,仿佛那个热度还未褪去的破旧硬盘是天下最宝贵的东西。这里接近咸阳城的南门,夜色逐渐淡去,身后巨大的骊山服务器集群慢慢在晨光中显出了模糊的轮廓,仿佛正在守护着整个秦帝国。
二
在小巷里脱去黑色斗篷,露出身上的旧交领长衫,再把袖口拢紧,祁鞅贾眨眼间像换了一个人。
他沿着城墙根往咸阳城东门赶去。此刻天色已亮,路上开始热闹起来,卖羊灸、鹿脯、鸡白羹的小摊熙熙攘攘挤了一路。祁鞅贾咽了口唾沫,暗自数了数,在东门登城梯口后的第八个小摊面前停住,那是一个烤锅盔的小车,四周没什么人光顾,红红的果木炭火在粗陶大钵中散发着灼人的热力。
“大哥,来一块?现烤的,只要两个钱。”一个瘦瘦的高个汉子高声叫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