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爬起身,点燃了油灯,让灯苗重新忽悠,光晕慢慢扩散,臭子高大颀长的身影越来越大,越来越长。
臭子背对着她,不敢看她。
白薇又平躺炕上,像一只伸展四肢的白鸟,她扭过头对臭子说:“那盆里有水,你好好洗洗后上炕,我让你真正做一回男人……”
白薇说完,咬着嘴唇,双目闭上,便不愿睁开。
她的身体在颤抖。
第二天一大早,白薇便让臭子送她下山。
一路上白薇神情严肃,冷若寒霜,臭子也不说话,一脸苦大仇深;他脚步沉重,就像挂了铁砣。
翻过一道山,又翻过一道山,初春的太行山脉,清香玲珑,草木苍翠。蔚蓝色天空,白云雪白,一清二楚。小草湿漉漉的,挂着露珠,晶莹剔透。五颜六色的野花,争芳斗妍,红得耀眼,翠如翡翠,黄似金茸,紫若水晶,粉蝶翩飞,嬉戏追逐。
白薇无心欣赏这大自然美丽的景色,她在思忖栖身何处,如何与台湾总部取得联系,下一步如何行动。如今她的行动计划一个个失败,潜伏大陆的同党,死的死,被俘的被俘,又失去了3号骨干,自己犹如丧家之犬,东奔西突,居无定所,山西五台镇仅剩她一座空墓,五台山寺庙不能遁身,大连火化厂、重庆小教堂,一个个地下据点被摧毁,龙飞等人神出鬼没,步步紧逼,在劫难逃。
夕阳西下时,两个人才走到山脚,远处能望到山村里袅袅的炊烟。周围静寂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