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家兴赶到舅家时,清萍去东院邻居家玩去了。小晌午时,男家光临,男男女女七八人。没鸡蛋,荷包蛋也就免了。这阵儿仍旧是大食堂,“刘大姐”的队长吩咐食堂擀些白面条,由家兴妗子盛一大桶,提回来喝。
面条提回来,“刘大姐”这才去叫清萍,让她回家吃饭。清萍一见屋里尽是人,哥也来了,以为发生啥事,赶忙退出。
妗子笑吟吟地追出来,扯住她的手,笑道:“萍儿,今儿来稀客了,你得陪!”走进屋子,转对众人,“这是我外甥女清萍,你们看,没说错吧,长得就跟仙女儿似的。萍儿,我也介绍一下,他们是我娘家人,这个你叫表婶,这个你叫表叔,这个你叫表姨,这个是你表姨父,穿军装这个,你看,浓眉大眼宽膀子,好一个帅小伙子哩!他是你表哥,这阵儿在部队里当班长,马上要提干哩。还有这两个,这个你叫表姐,这个你叫表嫂!”
一下子见到这么多表叔、表姨、表哥、表姐、表嫂,清萍似是难以适应。别看她在自家嫂子面前凶巴巴的,突然面对陌生人,心里却是紧张,甚至有点手足无措。自她进门,数道目光从上至下,像是要把她体检一遍。她从未见过这阵势,脸上发烫,犹如一只熟透的鲜桃。
妗子也没多话,把她按在一个空位上,面前摆碗盛好的面条。
“吃吃吃,”“刘大姐”站起来,拿起筷子,指着面前的碗,呵呵笑道,“这阵儿过共产主义,我也没啥好招待的,只能请大家喝碗稀面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