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要条被单把他裹起来,被单在哪儿呢?……”她问许模克,许模克觉得她的行动可怕极了。
他先看到宗教对一个有资格永生天国的人那么尊敬,此刻看到朋友给人当作货物一般包扎,心中的哀痛简直要使他失掉理性。
“随你怎么办吧!……”许模克迷迷糊糊的回答。
这老实人还是生平第一遭看见一个人死,而这个人是邦斯,是他唯一的朋友,唯一了解他而爱他的人!……
“让我去问西卜太太。”梭伐女人说。
“还得一张帆布床给这位太太睡觉。”刚蒂南太太对许模克说。
许模克摇摇头,眼泪簌落落的哭了。刚蒂南太太只得丢下这个可怜虫。可是过了一小时她又来了:
“先生,可有钱给我们去买东西?”
许模克对刚蒂南太太望了一眼,那眼风教你即使对他有一肚子的怨恨也发作不起来;他指着死人那张惨白,干瘪,尖瘦的脸,仿佛这就答复了所有的问题。
“把所有东西都拿去吧,我要哭,我要祈祷!”他说着跪了下来。
梭伐太太向弗莱齐埃去报告邦斯的死讯,弗莱齐埃立刻雇辆车上庭长太太家,要他们明天给他委托书,指定他做承继人的代表。
一小时以后,刚蒂南太太又来对许模克说:“我去找过西卜太太了,她替你们管家,应当知道东西放在哪儿;可是西卜刚死,她对我好不客气……先生,你听我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