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阳光很好,王昌林在院子里铺开一摊一摊的花花绿绿。连锯藤、山岩草、青筋根、迷心草,杂七杂八占满了整个院子。晒干后,这些物事都会被剁碎,放进一口大锅熬煮一个对时。捞掉药渣,有用的是剩下的半锅汁水。
细崽呢,寸步不离,他就要看看,最厉害的幻蛊到底是如何制成的。
无关紧要的步骤,王昌林都不遮不掩,还会絮絮叨叨给幺公讲些注意事项。可到了晚上话蛇的时候,老脸就绷住了。拦着里屋的门,死活不让细崽进,说你进屋来也可以,但必须先拜师,这是蛊师的秘诀,只有入得蛊门了才能现世。细崽不干,说你是我孙子,拜了师,老子还要喊你师傅。王昌林就说我不要名分,但你得给蛊神发个誓言。细崽还是不干,相对而言,他更惦记城里头广场上那挂风筝。
话蛇这段,细崽只能在院子里干坐,里屋不时传来王昌林低低的说话声,间或还有吟唱和轻祷。细崽心头痒痒,嘴上不服输,嘟囔着骂:“老子才不稀罕呢!”
不过王昌林还是透了一些口风。他给细崽说:“这幻蛊吧,最要紧的就是话蛇了。啥子叫话蛇呢?就是制蛊前的这段日子,蛊师要天天和脆蛇说话,让它明白接下来发生的一切,这样脆蛇才有灵性。脆蛇有了灵性,才会心甘情愿奉献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