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不见外面的情形。那些歌声很快就消失了。风雪声又成为了唯一能听见的一切。
耶律寒很快又回到车上。
“天昏昏,黑山焚,周人不去天不明……方才那些人哪里来的,是在唱我吗?”
他摇摇头,淡然道:“娘娘多心了。”
不该说的话,他从来不会多说什么。
马车继续前行,车厢中一丝血腥味蜿蜒飘散,纠纠缠缠在我心头。
我回到自己的宫帐里,照例地请脉、吃药,照例地午睡。不知躺了多久,我从纱帐里起身。瑶琴靠在榻上睡着了。我没有叫她,轻轻披衣走到外间,一个契丹小宫女正轻手轻脚地往炭盆里加炭。四周如此安静,空气中荡漾着似有似无的歌声。
“……天昏昏,雪积屋,阿姆出门无归家……”
“你在唱什么?”
她吃了一惊,手里的炭盆剧烈一颤,火星四处乱溅。
我走到她身前。小宫女慌忙跪下了,“奴婢有罪,打扰娘娘休息。”
“无妨,”我道,“你方才唱的曲儿,是哪里学来的?”
“没有,奴婢什么也没有唱……”
我知道是再问不出什么,除非大动干戈。我现在情形,很不适合大动干戈。
“很巧……”我私下对瑶琴说,“正都被我听见,我又是个多心的。”
她轻柔地安慰我,总要以腹中孩子为重,不要介怀这些,“对了,明日,阿休要来看主子呢。有他说说笑笑也热闹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