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梓元出生那一年,大靖刚刚立国不久,一切百废待兴,嘉宁帝和靖安侯在战场上是过命的交情,那时仍是情谊深厚。
嘉宁帝眼底拂过淡淡光芒,柔和下来,似是想起了当年的光景。
“我一直不知道父亲为什么会自绝在帝北城。”帝梓元的声音缓慢而悠长,“直到有一天我想起来他曾经告诉过我,他说你仁德宽厚,睿智英明,是咱们大靖最好的皇帝。我想起这句话那天才明白……”
帝梓元声音一顿,眼抬起,看着嘉宁帝,一字一句开口:“他到死都在向你证明他的忠诚,他到死都相信你还是那个仁德宽厚睿智英明的韩仲远。”
“十四年了,午夜梦回,你高坐在大靖帝位上,可曾想过,帝永宁一生愚忠,到底值不值得?”
帝梓元负在身后的手死死握紧,她眼眶泛红,质问之意汹涌而至。
嘉宁帝仍是没有回答,只沉默地望着她。
她长长的叹息声响起,悲恸到极致,到最后,只剩下一句话:
“韩仲远,我和安宁韩烨的这一生,不该是如今这番模样的。”
帝梓元说完,转身朝昭仁殿外走去,她身后始终只有沉默。
昭仁殿的殿门被重新打开,殿外八王和朝臣的询问声不绝于耳,嘉宁帝却仿佛听不见,他空茫地望着前方,手突然抬起朝帝梓元离去的方向抓去,却只能看见她的背影消失在逆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