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坟堆,一个衣冠冢,那是按照汉人的风俗所立.花溶跪在坟前,点燃几根枯枝权作香烟,燃烧一堆枯叶算作纸钱,拜了几拜.这个异乡的男子长眠于此,若不是自己,他一定还在燕京的街头守着那个小摊子,和老兵们喝着低劣的烧酒,哪怕窘困潦倒,也有自己的乐趣.现在,他就只能在这里,在这片异乡的土地上孤寂长眠.
在自己的复仇路上还要牺牲多少人?甚至自己不复仇,仅仅是为了独立谋生,又会死多少人?就因为自己是花溶,是岳鹏举之妻,哪怕什么都不做,别人也会杀将过来.她忽然举起自己手里的刀重重地就砍在土堆上,满腹怨恨.
“妈妈……”
陆文龙惊叫一声,他从未看见妈妈脸上如此的怨恨毒辣之意.花溶被这声呐喊一惊,才发现那一刀已经砍下去几寸深,就如不知不觉疯长的仇恨.
“妈妈,我们要替扎合叔叔报仇,杀光那些坏人……”
花溶强笑一声,摇摇头.
“妈妈,难道我们不为扎合叔叔报仇?他死得那么惨,他是为了救我们而死的……”他涨红了脸,神色激动,手里握着的长枪,已经变成了真正的铁枪头,绝非儿时玩耍的木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