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阳甚是不以为然:“身外之物而已,我何时放在心上了,澄台原来竟以为我是吝啬之人不成?”
这口吻听着可不那么美妙,贺湛连忙起身,长长一个揖礼,连道“不敢”。
莹阳见火候差不多了,并没更让贺湛难堪,却仍在绕着弯子:“我明日是打算拜访韦太夫人,虽说并非年节特殊时日,可想到这些年来,韦太夫人回回登门,都是礼数周道,我总不能空着手去,正巧明日你休沐,倒可赶早先将婉萝接来上清观,让她陪我走这一趟。”
并没说明前往柳府有何用意,但贺湛又哪能不知此事非同小可。
瞧那箱子里的物什,任何一件都是价值不菲,绝非寻常来往礼信规格,阿姑纵然不以为意,韦太夫人怎么也不肯平白无故领受如此厚重赠礼,再兼阿姑还特地要求让婉萝同行,若不是商量要重之事,凭莹阳真的随兴不拘小节,何至于如此?
贺湛便问:“阿姑何故突然拜访韦太夫人?”
莹阳真人这才正眼看向贺湛,神色淡然,眼底却流动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深长:“一转眼,十一娘眼看就要及笄,虽说她上有父母尊亲,姻缘一事本不由我这老师干预,可我视她有若自家晚辈,也是真心期盼着她将来能得一个两情相合之佳偶,享一生安宁美满,便寻思知根知底那些后辈,李由在之长子,虽还未下场应试,凭其才学,将来必然取中进士,又善书画诗赋,与十一娘性情相投,我早些日子问过李由在,他对十一娘也看重得很,极为赞成这桩姻缘,我便想着,明日去问一问太夫人与萧娘子想法,倘若没有异议,这岂非一桩上好姻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