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娘又才想起昨晚,她仿佛是在卧房内看阅典籍,筹谋着重建云州一事,大约不知不觉便睡着了,因为她完全没有了自己上床休息的记忆,而她睡着之前,贺烨也在另一方书案上写写画画,应该是在布署军务……难道是晋王殿下将她抱了上床?
看着自己昨晚穿着的一件小袄被随手扔在了床头,而没有像习惯那般挂在衣架上,十一娘不由笃断了猜疑,又见两大侍女那鬼头鬼脑的神色,更加确信,心里多少有些不自在,原是没话找话一句:“那为何又将我扰醒?”
碧奴便道:“不唤醒王妃只怕不行了,那唐迁,身后跟着一大群人,正跪在大门前哭天呛地,阮长史都被他抹了一身眼泪鼻涕,请他入内吧,他偏不肯,非要求着让王妃亲自听他诉冤,围观者中虽有闲汉,又有一部份人真对唐迁心生同情,再者,也不知怎么回事,竟然是郑远陪着唐迁一同过来,唐迁硬揪着他,让他代为求情。”
“唐迁来得倒快。”十一娘却并不觉得意外,尚且悠哉游哉地让婢女们服侍着梳洗着装。
再说郑远,这时可谓饱受煎熬。
因为一时动了同情心,被唐迁拉着来了晋王府,却不曾料他如今在晋阳城也算一个名人了,再兼那几个酒肆里跟来的纨绔,一路喧扬,说是太原甄仗势欺人,原告欲往晋王府告状,恳求王妃主持公道,呼拉拉一群人便跟着过来,却没想到唐迁,往王府门前一跪,又是截然不同的一番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