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报道四天了,我还是不知道那些人在瞒什么。
作为超算中心计算物理博士后,我被导师安排在办公室最靠里的位置。一旦落座,我就能听见同事、老板们在身后紧张交谈、互换资料。有时候,超算中心其他博士生会过来送装着海量数据的移动硬盘,内容从不让我知道;有时候,整个大楼的人都会去参加同一个会议,只留我在空荡荡的过道里,费力听清溜出门外的只字片语。
不是没有问过导师,但他总是回一句“不必知道”。我便乖乖闭上嘴巴,直到睡觉前还在懊恼自己的冒失。
已经不知道多少次了,我在权威面前屈服,在机会面前怯步,在权衡利弊时选择保守,像一只永远在家门口探头探脑的小猫。无时无刻,几条丝线在潜意识里牢牢缚住我的四肢,它们的一端无限延展,向北来到家乡,又逆着时间来到童年。
“瑶瑾,你是爸爸妈妈唯一的孩子,又是女孩儿,在外面有多少危险,一定要听话知道吗?”
“对,我们已经帮你计划好了,只要保持现在的成绩考上985,以后足够在咱这个小地方当公务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