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尊德性而道问学”一节至当归一,更无可疑。此便是文蔚曾着实用工,然后能为此言。此本不是险僻难见的道理,人或意见不同者,还是良知尚有纤翳潜伏,若除去此纤翳,即自无不洞然矣。
【译文】
你所说的“尊重德性而道问学”这一节,应该是统一的,没有什么疑问。这就是文蔚以往踏实用功,才能说出这样的言论。这本来不是生僻难懂的道理,有的人有不同的意见,这是由于他们的良知中尚有潜伏的纤细灰尘,若是除去这些灰尘,自然就没有不洞彻光明的了。
已作书后,移卧詹间,偶遇无事,遂复答此。文蔚之学既已得其大者,此等处久当释然自解,本不必屑屑如此分疏;但承相爱之厚,千里差人远及,谆谆下问,而竟虚来意,又自不能已于言也。然直憨烦缕已甚,恃在信爱,当不为罪,惟浚处及谦之①崇一处,备得转录一通寄视之,尤承一体之好也。
【注释】
①谦之,邹守益字,号东廓,安福人。正德进士第一。讲学于赣州。宸濠反,与守仁军事。后里居日事讲学,四方从游者踵至,学者称东廓先生。
有《东廓集》。
【译文】
写完信后,我到屋檐下躺着,刚好没有别的事,就在这里多答复了几句。文蔚的学问已经抓住了重点,这些问题等到时间长了自然就能够明白,本就不必像这样烦琐地讲解。但承蒙你的厚爱,不远千里派人来虚心请教,我自然不能不说。然而我过于坦率和烦琐,依仗着你对我的信任和厚爱,应当不会让你怪罪于我吧!请将这封信转录寄给惟浚、谦之、崇一看看,让他们可以收到同样的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