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拉伽巴卢斯的罪恶和愚行,难免因想象或偏见而有所夸大。[319]然而,我们仅就公开暴露在罗马公众面前并能得到当时一些严肃的历史学家所证实的情节来看,那种卑鄙污秽的下流程度,实在是任何朝代和任何国家所仅见。东方帝王的纵欲微行,局限于后宫的高墙之内,将人们好奇的眼光隔离在外;荣誉和高贵的情操,使现代欧洲的宫廷讲究娱乐的高尚、礼法的规范和舆论的尊重。但是罗马贵族的堕落和富有,竟将各民族和各习俗所产生的罪恶汇集以供他们享乐,无惧于法律的惩处,也不在意舆论的批评,他们生活在奴隶和食客的百依百顺之中,既无因犯罪而受到惩罚之忧,也不怕任何人的批评。至于皇帝更是处于高不可及之处,以极其轻蔑而漠不关心的态度,对待各阶层的臣民,完全可以毫无顾忌地享受放纵奢华的皇家特权。
世界上最无用的蠢材,也敢于指责别人不守法的行为,即使他自己和别人一样;而且他很容易找出彼此年龄、性格和地位上的微小差异,振振有词地认为应该有不同的待遇。权势熏天的军队拥立卡拉卡拉荒淫的儿子为帝,他们为这可耻的选择而感到羞愧,厌恶了这位魔头想另作打算,转而对皇帝的表弟产生好感,也就是马梅娅的儿子,品德和操守良好的亚历山大。精明的梅萨深知她的孙子埃拉伽巴卢斯必然毁于自己犯下的滔天大罪,为了预留后路,应该替家族找更有力的支撑。她把握住了一个祭神的良机,趁着年轻皇帝心情很好时,劝他收养亚历山大,授予“恺撒”的荣衔(221 A.D.),这样他的神职就不会因要处理政务而中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