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始终如一的行动功利主义者为他的行动的各种可能效果忧虑,便会成为疯子。这一观点也许与某种反对功利主义的奇怪的论据密切相关。贝尔(Baier)在其《道德观点》[27]一书中表述了这一见解。他认为,行动功利主义会推出这样的结论,即我们应当充分利用每一分钟来干好工作,而绝不应当轻松地娱乐;由于我们通常不这么认为,所以必须拒斥行动功利主义。行动功利主义对此有两个有力的回答:第一,也许我们通常所认为的是错误的,也许理性的考虑使我们认为应当得到尽可能少的娱乐;第二,行动功利主义的前提不会推出绝不应当娱乐的结论。也许今天的娱乐和干很少的工作能使我仍积蓄三倍的精力去做好明天的工作。所以,即使我们忽视了(我们不应当这么做)快乐和玩耍的内在价值,我们也能捍卫它们。
因此,如果读者为任何荒谬的驳斥功利主义的意见所打动,我请求他记住行动的正确和错误与行动者的好和坏之间的区别,以及西季威克关于行动的效用和称赞或责备它的效用之间的重要区别。那些荒谬的驳斥功利主义的观点,其最通常的原因之一便是忽视了这种区别。
也有必要记住,我们在此考虑的是一种规范体系的功利主义。它的结论也许与我们某些特殊的道德判断相冲突,但这一事实并不是反对功利主义的至关重要的论据。在科学中,一般的原则必须参照特殊的观察事实来检验;在伦理学中,最好采取相反的态度,参考更为一般的态度来检验特殊的道德态度。行动功利主义者坚决主张,既然他的原则建立在诸如普遍化仁爱这样简单和自然的态度之上,其基础就比特殊的感情更加可靠。特殊感情也许已受到程度不同的歪曲,因为它是由那些表面上相似、实际上却完全不同的事实类推而形成的,并且,特殊感情的内容完全来自那些传统的和未经批判的伦理思想的残存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