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生活于两晋玄风盛畅氛围中的名僧,其言论、行为、风姿无不染上了时代的气息,如竺叔兰性喜嗜酒,每饮必至五六斗方尽兴。一次大醉,卧于路旁,被差吏送入郡狱,当郡尹责问其出家人何以饮酒时,竟答以杜康酿酒,天下共饮,何必分是否出家人。真有几分刘伶的风格了。又如康法畅,虽身披袈裟,却常手执麈尾,每逢遇见名士,便清谈尽日,其行径已难以区分到底是僧人还是名士。所以,孙绰以竹林七贤配七僧,正反映了西晋时期一批玄学化的名僧的出现。
这样一批言行举止、气质风姿都绝类名士的名僧的出现,自然博得众多玄学之士的青睐,视为知己,披襟致契,结为知音之交,出现了名士与名僧相会交游的景象。竺道潜曾与中朝名士桓颖结为至交,渡江后,又与王导、庾亮等谈禅说理,游心玄虚。竺法汰与王导之子王洽结交,王洽不仅供养竺法汰,而且常以谈玄为乐。康僧渊与殷浩辩难《老》《庄》义理,自昼至曛。支孝龙与阮瞻、庾凯等结为知音之友,世人称为“八达”。帛尸黎密多罗与王导、庾亮、桓彝等披襟致契,常作终日之谈。支遁更是与谢安、许询、王濛等辩难问屈,成为东晋玄学之士清谈的座上常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