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楼女子不见得个个都是荡妇,遁入佛门的鱼玄机不一样艳帜高张?”阿初反驳汤少的话。“做舞女也是一种求生的方式,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仗着父辈的福荫,成天票戏、吸鸦片、跑马、逛舞厅,做社会的寄生虫。”
“我票戏,是昌明国粹。”
“吸鸦片呢?也昌明国粹?”阿初不依不饶。
“我,鸦片是洋货,我吸鸦片是、是……”汤少脸通红。
夏跃春打个圆场,救驾。说:“是融化新知。”
“对,融化新知,你懂不懂?”
“我不懂,你们这些公子哥的闲情逸致,我只知道,一个人牺牲自尊,靠卖笑赚钱,也是需要勇气的。我为雅淑感到难过。”不仅仅是难过,还有一丝淡淡的忧伤。为雅淑的生存环境;为雅淑的屈尊降贵;为雅淑曾经的笑靥和泪水。
雅淑落到今天这一步,自己也是有责任的。所以,自己必须为雅淑做点什么,不仅仅是为了荣升的面子,也包含自己的歉意。
“舞票给我。”阿初对汤少伸出手来。
“干吗?”汤少愕然。
“给我。”阿初几乎是抢过来得。“从现在开始,她不做了。”他撕毁舞票。
“你滥用职权。”汤少不忿。
“就算是吧。”阿初说。
“上海是自由世界。”汤少不肯善罢甘休。
“你去请她跳舞,无疑是羞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