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点了头,目光于是重新回到时宜身上,“时宜,你想去休息一下吗 ?”
海量的无序记忆在瞬间涌入,归纳分类重新整理,将混乱一一归化成有序注定是要消耗掉大量能量的,他几乎是肉眼见着时宜的脸色迅速苍白孱弱下来。
周遭所有的人都在做抬头、观察、低头、记录、再抬头的循环往复。
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之炙热,奋笔疾书的刷刷声之明确,都让时宜觉得自己像个刚出炉的最新实验品,而且面临下一秒就会当众消失得无影无踪的可能。
唯一一个没有动笔的人站在最中间,以一如既往的平静目光看着她,话却是对旁边哪怕是站着也要歪着头,一刻不停进行记录的试验员说的。
“她需要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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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点了吗?Amy说,你想要见我。”
来到,不,应该说是回到这个世界的第二天,终于把冗余不冗余的信息全都收拢归整进自己大脑的时宜提出了第一个要求。
来人和昨天见面时一样,眉眼深沉,眸光温和。
或许是在昨天短短的一面里,就捕捉到她对那种看试验品一样的探究和好奇眼神的不喜,所以他把探寻的意味藏得很好,神情语态都像仅仅是来看望一个刚远游归来的熟稔旧友。
时宜的记忆也在佐证,她和这个星球的指挥官,之前的关系的确算得上很不错。
可任是谁经历过记忆情感被全盘抽取,植入到位于八九个不同位面的不同躯体,等试验结束后再收拢回来,重新植入体内,恐怕都很难不对记忆和记忆中的人产生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