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杏胆怯地说道:“杨科长,你说这句话本来不错,事情就是这个样子的。但是,我跟他们之间又有些什么界限呢?这我就一满解不下了。”
杨生明听她说了一句陕北话,就对她笑了一寒,说:“有咧,咋个没有?你们有不少的界限呢。首先,你跟他们就有一种阶级界限。你自己是一个雇工阶级,是当丫头的人。他们都是一些少爷、小姐,都是资产阶级或者地主阶级里面的人。这样子,难道说你们就没有阶级界限么?你不要看何守礼是你的表妹,对你很好——这不奇怪,也许对你真好。可是,她是个剥削阶级的人,你可是个被剥削阶级的人,你们的阶级界限不是很清楚么?现在是什么时候?现在是政治运动的时候,你可不能耍温情主义。”
胡杏点头同意道:“不错,杨科长,你提醒我这一点很好。在这个问题上,我自己是懂得的,也有很多亲身的体会。何守礼、李为淑、张纪文、张纪贞这些人的家庭出身跟我有很大差别,这很明白。可是后来在抗日运动里反对国民党卖国投降,我们大家在一起做事情,就变得比较一致了。不过,现在不谈这些也好。你说,除了这一点以外,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关系霜要划清界限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