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桌的人都开始打量亨利·蒙丹士,他变了视线的中心,不由得害臊起来。
“他像牛吃草似的啃了几个钟点,也像牛一样的不知道旁边有一个巴黎最……我不说最美,但是最新鲜的姑娘。”
“这儿什么都是新鲜的,本饭店的鱼就是出名的新鲜。”加拉皮纳凑上一句。
蒙丹士男爵殷勤的望着风景画家回答:
“说得好!我为你干一杯!”
他向雷翁·特·洛拉点点头,举起满满的一杯包多酒,很豪爽的喝完了。
“那么你是有爱人的了?”加拉皮纳问,她认为他的干杯就是承认的意思。
巴西男爵教人斟满了酒,对加拉皮纳行了礼,照样干了一杯。
“祝尊夫人健康!”加拉皮纳的口吻那么滑稽,引得画家、杜·蒂哀、皮克西渥都哈哈大笑。
巴西人不动声色,像一座铜像。加拉皮纳看到这种镇静,不由得心中着恼。她明知蒙丹士爱着玛奈弗太太,可是料不到这个人会这样的死心塌地,这样的咬紧牙关不露一点口风。从情人的态度上,往往可以判断他所爱的女人,正如从情妇的举动上可以判断她的男人。巴西人俨然以为爱着华莱丽同时也受到华莱丽的爱,他的笑容在老于世故的人看来简直是在讽刺人家。他的神气也真值得欣赏:脸上没有一点儿酒意,暗黄眼睛射出那种特有的光彩,丝毫不露出他的心事。加拉皮纳不禁暗暗的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