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器人学家脸上的笑意消失了,他说:“请容我解释迟到的原因。”他显然对这件事耿耿于怀,“后来我决定不搭飞机,因为我会晕机。”
“那实在太糟了。”贝莱一面说,一面放下脉动计。他刚刚完成对脉动计本身的检查,确认功能一切正常,这才坐了下来。
“或许不该说是真的晕机,而只是会很紧张。我有轻微的空旷恐惧症,这并不算特别不正常,但多少会造成困扰,所以最后我是搭捷运来的。”
贝莱突然好奇心大发。“空旷恐惧症?”
“我好像把它说得太严重了。”机器人学家立刻更正,“那只是搭飞机时的一种负面感觉,你搭过飞机吗,贝莱先生?”
“搭过几次。”
“那么想必你会明白我的意思。那种感觉就像被空虚包围着,觉得……觉得和大气只隔着一英寸的金属,总之非常不舒服。”
“所以你决定搭乘捷运?”
“对。”
“一路从华盛顿搭到纽约?”
“嗯,我以前就这么走过,自从‘巴尔的摩─费城隧道’开通之后,这是个相当简单的旅程。”
的确如此。贝莱自己虽然从未走过这样的路线,但他了解这是绝对可行的。过去二百年来,华盛顿、巴尔的摩、费城和纽约不断成长,到了将近两两相交的程度。“四城区”几乎已经是这一段东岸的正式名称,甚至有很多人赞成将这四个行政区合并,组成一个超级大城。贝莱却不同意这样做,他认为纽约大城本身已经太大,几乎无法由一个中央政府来管理,万一出现一座拥有五千万人口的超级大城,它自己就会把自己压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