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虽然我们都还年幼小,虽然还不太明白“偷情”这两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但也能从邻居们的风言风语中听出这是一件很不光彩的事情。
那天晚上,我就对着被烧得焦黑的房屋整整坐了一夜。
下半夜的时候,陈川才偷偷地避开他妈妈的视线,为我送来了一包干脆面和一瓶水,那一天,我抱着那包小小的干脆面,吃得泪流满面。因为,我听见陈川用一种异常忧伤地声音对我说:“程莫涵,我妈妈对我说,以后让我再也不要和你一起玩了,她说你爸爸杀了我爸爸,我们两家有仇。可是,我还想跟你做朋友。”
再后来,奶奶就把我接到了乡下。
也就是因为他的这句话,我才一直坚信,上一辈的恩怨不应该延续到我们这一代人身上,我们之间还有可能成为朋友。
可是,现在,当我再次见到他的时候,当我鼓足勇气,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想要跟他重新开始的时候,他却仿佛变了一个人,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单纯的小小少年。他看我时的目光,仿佛隔着千万里的距离,早已经变得遥不可及,可是,我却没有权利埋怨他,当年毕竟是爸爸的一念之差,害他失去了亲人,毕竟是我家对不起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