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素娥大大咧咧,将婉儿带到顾老学士面前,有些故弄玄虚地说:“顾老学士,这就是婉儿了。”言语中似乎有常常提及婉儿之意。
顾老学士正翻阅着一册已然十分陈旧的卷轴,抬了抬眼,用了貌似责怪的语气:“我这学馆里常常被你‘偷借’出去的书,就是给这小丫头了吧?老夫久仰大名啊。”
婉儿捂住嘴,尽量不笑出声来:“婉儿不敢当。”
素娥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什么‘偷借’,明明就是借,偏偏要多加那样一个字。老学士就是较真得很。”
顾老学士将卷轴收拢,一双手显得有些枯瘦,冲着婉儿说:“婉儿,你早该来这学馆了,掖庭里这是最适合你的地方。说说看,这几年你荒废的时间都做了些什么?”
婉儿不服气道:“老学士,您怎么知道我的时间就是荒废掉了?掖庭的天空虽然四四方方,只有一角,可是我向来是用心看人看物,全因视线所及往往都是模糊不清的错觉。”
“是这样?”这位充满智慧,同时饱经沧桑的老人细细打量着眼前才十岁出头的女孩,不像是在质疑,相反像是在确认。
“就比如说,我身处掖庭之中,从未去过西域,可是我早已随着《西域记》去见识了各种奇闻异事,吹过了大漠的风,喝过了蒲桃酿造的酒……”婉儿将手背在身后,有模有样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