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端庄地笑着,看来气定神闲。心中遗憾,不能为外人知晓。
我柔和地叫她们起身,宫人默默地添着茶。采华就站在我的身侧,垂首而立不发一言。
她不是安喜宫的宫女,原本不该在这儿。是钱太后怕人欺了我,故意叫采华为我撑脸面。
宫中谁人不知,采华是钱太后的心腹,从娘家带来,同甘又共苦。
谁敢得罪采华,便是冒犯了钱太后。
其实钱太后是多虑了。
我分明察觉到妃嫔看向我的目光中,充满了探寻、好奇、嫉妒,以及恐惧。
她们在怕我。
怕一个以三十四岁高龄俘获十七岁皇上真心的女人,老迈皮囊之下藏着怎样的一颗奸妄媚毒之心。
没有人会相信我与皇上的感情经历过岁月的磋磨,是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
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台,起于累土。基于外貌的爱情,不过是无基之台、无本之木。灵魂的贴近,才是世间最可遇不可求的东西。
我不屑向天下昭告我与皇上感情的至纯至洁,旁人也未必愿意听。让她们怕我,倒也不失为一个守得清静的法子。
她们在观察我的时候,我也在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她们。
安妃姚若兰与贤妃柏湘柳我已见过。
前者柔柔弱弱似一朵迎风便倒的花,这回是因了我被晋为贵妃才被解除了禁足,所以向我投来的目光中,比旁人多了一丝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