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尉一发觉白丽洁小姐对自己有了爱情——在这方面他的眼力是格外敏锐的——就马上诚恳地回敬了同样的感情。小姐的容貌比起她这位情郎也好不了许多。我本想为她画一幅肖像的,不承想一位比我更高明的画家霍噶斯[2]先生早已为她留下了倩影。原来好几年前,他就画过她,后来把画像放到一幅描绘冬天早晨景象的作品里,最近还公开展出过。拿她来象征冬天的早晨并无不当之处。我们可以看到她正朝着考芬特花园[3]教堂走去(在画面上,她的确是在走着的),后面跟着一个饿得面黄肌瘦的侍童,手里捧着她的祈祷书。
大尉呢,也跟小姐一样聪明,他宁愿从小姐那里得到他所渴望得到的种种实惠,而不要那很容易消失的漂亮容貌。世界上就是有这种聪明人,他们认为女人的姿色是一种分文不值的东西;说得更实在一些,他们为了得到生活中的种种方便和舒适宁愿跟一个母夜叉结婚,也不愿娶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过清贫的生活。大尉就是这种人。他胃口极好,不挑肥拣瘦,所以他对自己很有把握,即便婚姻这桌宴席上缺少了美色这道佳肴,他也一定能够很畅快地享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