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阿让又说道:“我唯一担心的事儿,就是到墓地会发生什么情况。”
“恰恰这一点我不担心,”割风高声说,“您有把握出得了棺材,我就有把握让您出得了墓穴。那个埋葬工人是我的朋友,又是个酒鬼,叫麦斯天老爹。那老家伙见酒没命。埋葬工把死人放进墓穴里,而我把埋葬工具放进我兜里。那里会发生什么情况,让我跟您说吧。我们在天黑之前,离关门还有三刻钟到达墓地。灵车一直驶到墓穴旁边。我跟到那里,那是我分内的活儿。我的兜里带着锤子、凿子和钳子。灵车停住,殡仪馆的人用绳索套住棺材,将您放下去。神甫念了悼词,画个十字,洒了圣水,然后就溜了。只有我留下来陪麦斯天老爹。跟您说了,他是我的朋友。二者必居其一:他不是醉了,就是要醉了。如果他还没醉,我就对他说:趁‘好木瓜酒馆’还开着门,去喝一杯吧。我带他去,把他灌醉,麦斯天老爹喝不了几杯就要醉倒,他每次刚一开始喝酒就已经有几分醉意了,我替你把他撂倒在餐桌底下,拿着他的工卡回到墓地,抛下他,一个人回去。这样,您就只同我打交道了。如果他已经醉了,我就对他说:‘你走吧,这活儿我替你干了。’他一走,我就从坑里把你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