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要注意身子啊,”李培德放了药,又着急去关窗,“虽说出了正月,天可还冷着呢,您别冻着了。”
归启元面不改色地喝下那碗苦药,示意李培德不必忙了:“烦那些做什么,朕的身体,朕心里有数,如今暂且还垮不了。便是如何上心,再过几月,也撑不过。”
“陛下……”大总管李培德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又是连连磕头,已不自觉红了眼眶,“陛下您洪福齐天……”
“不必为朕忧心。”归启元走到窗前,把那扇刚关上的窗重新撑开,“朕做了所有该做的事,于愿足矣。”
说是这么说,其实,恐怕还是有不能言的憾事。
从这扇窗的这个角度看去,刚巧能看到远处一道宫墙,砖红色,在料峭的初春,掩映在只将将抽了新芽的鸦青老枝里。
春风狂杀人。
钦安殿有数十扇窗,归启元偏偏只偏爱偏殿这一扇,甚至不惜把日常起居都搬来此处。
李培德站在他旁边,也跟着看了一眼,便心下了然,想了想,提议道:“听闻这几日,贵妃娘娘的四宜殿可热闹着,满宫的妃嫔日日捧着新鲜玩意儿去凑趣儿,陛下,您不如也去瞧瞧?”
他在忙着最后的布局,四宜殿也在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