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仍旧一门心思地开着花,蜗牛却躺在自己的硬壳里,懒洋洋的,什么事情也不干。这个世界同它毫不相干。
时光好似流水,一年又一年地流逝。
蜗牛变成了泥土里的一抷尘土,玫瑰也化为尘土,连夹在赞美诗集里当书签的那朵玫瑰花也早已枯萎。而在花园里又有新的玫瑰开出鲜艳的花朵,在玫瑰底下又躺着新的蜗牛,它仍旧钻进自己的硬壳里,唾弃这个世界,因为这个世界同它毫不相干。
要不要我们把这个故事从头到尾再讲一遍?不过再讲也不会有什么两样。
风车磨坊
有一座风车磨坊屹立在山坡上,看起来威势十足,连它也觉得自己非常了不起。
“我一点儿也不骄傲,”它说道,“我光明磊落,表里如一。太阳和月亮照亮了我的外面,也照亮了我的内心。除此之外,我还有蜡烛、鲸鱼油灯和牛脂烛,所以我敢说我里里外外都能发光。我是一个有思想的物体,构造如此完美,以至于成为一种观感享受。我胸中有一具很好的磨盘。我长着四只翅膀,它们都长在我的头上,就在帽子底下,而小鸟只有两只翅膀,还都要背在背上。我生来就是一个荷兰人,这从我的体形上就可以看得出来,一个漂泊的荷兰人。它被看成是超自然的精灵,而我却是堂堂正正的自然之物。我的肚皮上环绕着一道围廊,我的下半部有可以住人的房间,我的思想就在那里安营扎寨。我的最强有力的思想——也就是可以发号施令的那个人——被称做磨坊老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