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俩陷入了冷场,谁也不说话。
忽而,云舞阳引吭高歌:
“你走过博格尔山,
山间的白云,
为你停留。
你走过乌伦大草原。
草原上的羚羊,
为你停留。
可是,美丽的姑娘,
心爱的姑娘,
我不能为你停留。
我走过伊林河铁错木河,
大河啊,
大河,永不停留,
我也不能停留,
不能停留……”
姬云飞默默倾听,虽然从未去过大漠,亦能想象出草原的宽广雪山的巍峨,体会出歌者历经沧桑,惘然与坚定交织的心绪。
云舞阳唱了一遍又一遍,渐觉疲倦,沉沉睡去。
他闭着眼,胸口一起一伏,呼吸平稳而有节奏,适才唱歌时中气十足,显见经脉已恢复正常。脸色仍带着少许苍白,那是一贯如此,与伤势无关。云舞阳是修道界数一数二的美男子,貌若处女。
姬云飞盯着父亲的脸,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也许有一点陌生、有一点抗拒、有一点厌烦。
最初的激愤过后,他已经想通,母亲的死不能赖在云舞阳头上。可是,望着那张俊俏、同自己差不了几岁的脸庞,实在是接受不了。在姬云飞童年的幻想中,父亲高大威严,沉稳寡言,给人大山般的感觉。不论怎么说,都与眼前的云舞阳大相径庭。
366 窫窳
是时候离开了。
姬云飞做出决断。
他小心地伸手探往云舞阳的枕下,那里放着鸣玉的法宝幻冰刺。云舞阳焚化尸体后,顺手收起幻冰刺插在腰间,后来因伤卧倒不起,为方便又压在枕头下。枕头是姬云飞采集山间的白茅草制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