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宝的话让我惊诧,真他妈异想天开。我告诉阿宝:你好久不坐公交了吧?那些人为了几毛钱,会吵翻天,他们会贪图在镜头前晃一下?阿宝呵呵一笑说:你呀生在城市,全不了解农村的娃,哪个不是巴不得有露脸的机会。前几天我就和几个工仔聊过,他们都说,一千块做回明星,回到村里有的吹,划算呵。我问:这狠招是你想的?阿宝羞赧地笑笑说:是老黄。
阿宝的话引起我警惕。老黄是冲着金马奖去的。好的文艺片,画面里决不可有一粒烂花生,就是晃个人影,也须相当专业。阿宝见我又低头不语,便不耐烦地说:难怪老黄说你这人没大出息,最多搞个剧本,快说你剧本写的故事吧。
阿宝的话,伤我不浅,看着他无知无畏的模样,我心里又开始诅咒他,诅咒他栽个大跟头,倾家荡产,打回原型。可又一想,那样与我有何好处。
我收拾起忿闷的情绪,终于开始向阿宝叙述我写的故事。
整个叙述中,阿宝的表情是错愕,迷茫,甚至还有质疑。看得出,阿宝想说什么,可又碍于面子怕伤到我,他越这样,我越羞愧。我想对阿宝说,有什么屁就只管放,可我终究没有,我胆怯于被一个杀猪佬否定。